第239章(第1页)
裴彻无法将自己前世的记忆,强加在现在的央央身上,更不想与兄长针锋相对,惹得三人都不快。要怪,就怪上天让他重生,却不给央央重生的机会。他不如就此放手,默默保护,看着央央幸福。心里难受,也便难受些吧。……廊下,沈欣月看着裴彻背影落寞地离开,她不由想到,前世,裴云瑾是否也是这般滋味。不对。裴云瑾更爱她,一定更难受,默默承载了许多。这般想着,她心里亦不是滋味。当下捧着裴云瑾的手,拉他进屋,小心翼翼地给他上起药来,“你不是被陛下召见了吗,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。”他专心致志地盯着她上药的手,“嗯,怎么出门还带着药?”沈欣月每涂一点药,就吹一吹,“常备药,我每日就三怕,一怕你受伤,二怕你生气,三怕你——”她蓦然止住了话。“三怕什么?”裴云瑾追问。沈欣月轻咳一声,神色不自然,“三怕你我……”声音渐小,“生不出孩子。”裴云瑾饶有兴致的目光一窒,唇线抿直。半晌没听他回复,沈欣月上药的手都变轻了,深怕他误会什么。她可不是说他不行的意思啊。正当她想再开口解释孕率这种事,却听他认真斟酌道——“夫人脑子里,竟全是我。”他的脑回路,果真不一般,沈欣月放下心。裴云瑾眼底都浮出笑意,“既如此,今晚就与夫人努力。”这会儿,哪还有半点针对裴彻时候的怒气啊。变得太快了。但正中她下怀,“不过你这手,不要紧吗?”裴云瑾平静道:“无妨,不用手。”沈欣月一愣,看着他惨不忍睹的手,“你这手,撑着床都疼。”他听闻,一本正经地收回手,“别处又不疼。”……山庄。裴彻走进了无人小道,在狭隘的死角,收起了洒脱和潇洒。面对着墙壁,脑海中一直不断涌现刚才的画面。他重生以来,一直不敢面对和承认,兄长和央央很般配。鼻子忽地一酸,忍了许久的泪意,终是没忍住,从泛红的眼眶流下。在这里,无人能看见。他肩膀抽动,抬手拭去眼泪。没关系,今生,不作为丈夫,他也可以保护央央。默默的,看着她幸福。即便前路不可行,他宁愿等候在原地,等候她的回眸。万一哪天她需要他,他都能随时出现。虽苦涩,但甘之如饴。他想通了,可眼泪就跟开了闸似的。很丢人,但真的克制不住。甚至抽噎了一声。他蹲下,埋头在膝盖弯里闷着,用飞鱼服的衣角擦掉眼泪。正准备重新起身,竟然又有人走进了这隐秘死角。裴彻埋着头,没抬,假装睡着了。岂料对方憋不住笑了声,“正巧,裴二公子在这里伤怀什么?”还是认出来了。裴彻犹豫片刻,抬头,对上谢玄嘲讽的笑。“宣王殿下。”裴彻尴尬。没想到找了个死角,却还能遇到人。脸上泪痕虽擦干净了,可红红的眼眶仍让谢玄看出端倪。谢玄发现新大陆般,眼里闪过兴味,“裴二,你哭啦?”裴彻心一梗。又听谢玄继续道:“可不得了,宁国公府的小纨绔,竟然偷哭。”说得比骂的难听。裴彻皱皱眉,要不是碍于对方是皇子,又会是将来的皇帝,真是想骂回去了,“没有。”“你真好笑,你膝盖都哭湿了。”谢玄扯扯嘴角,笑话他。裴彻:……两人不熟,但年岁相仿。谢玄二十,裴彻二十一。一个天潢贵胄,一个世族子弟,同在京城,自小打照面的次数也不算少。谢玄眼里没了戾色,大概觉得好玩,撩起锦袍,在裴彻对面蹲下,“你哥打你了?”